第三章:50美的爱情
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
下班后,我们三人开始躺在各自上下铺,尽情享受有钱瘫痪的感觉。
聊天过程中,小面包知道我仅用不到一年就输了一百多万时,看我的眼神突然变得恭敬起来。
在赌徒这样一个畸形的圈子里,老哥们的地位通常以输多少钱为基准,输得越多,越让人肃然起敬,输的越快,越显得有大气魄。而赌龄则代表社会经验,赌的越久生存能力就越值得学习,赌的久却输很少的,通常会被瞧不起,并送你一顶假老哥的帽子。
小明之前跟我说他输了快五百个,我肯定是不信的,但是小明如今瘫痪,依旧风轻云淡。这又让我觉得他说不定真的输这么多。有这样一个念头,我半眯着眼,开始重新打量小明。小明长得很有男人味,虽然我见过他三天没刮胡子时的颓废,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长相气质比大部分男人都优秀。
更加优秀的还有他的行李包,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里面总能变换出各种生活上的必需品,有一次在珠海吃烧烤,小明觉得味道不够辣,甚至从口袋里变出了一盒辣椒粉。
就这样躺在床上天马行空的聊天聊到睡着,醒来已是晚上的12点。这种生活规律用昼夜颠倒显然是不适合的,我努力想了想,应该叫变化莫测。
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小明是否还在,结果还是我太小人之心了,没有丢下我一个人去嗦哈,我打心底认可了他。
富豪赌场
这次我们在小面包的带领下来到了富豪,小小的场子。每个场子都会放有不少的游戏机,但我对这种赌博方式很是不屑,总觉得去眯牌比去这些地方高档太多,所以我从来没在这类赌博游戏机里投资过一分钱。
小面包在这似乎已经站稳了脚跟,走在游戏机过道,总是有人突然冒出来向他打招呼。
小明给自己上了300美的分,我100,小面包100,他自己留了300。
由于我从没玩过这种游戏机,所以我的100块钱在机子上一分钟就没了。
洗白了以后,我站在小面包身后看他玩。小面包玩的是一种叫做打鱼的游戏,小面包一边跟我聊天一边用手按住按键,小面包的赌博习惯和我相仿,讲究的是一个快字,赌的多了,自然就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所以一分钟后,我和小面包站在了小明的身后。
小明打鱼打的极为谨慎,轻易不出炮,这招致同桌的人很有意见,不时投来的眼神中都带有蔑视。这就像在澳门,桌上所有人都下了庄,你走过去打了个闲,肯定要遭不少白眼,如果这盘输了,大家心里都会窃喜:瞧,喜欢反路子,输死你个大傻X;反之如果你赢了,所有人则会不加掩饰的仇视你,仿佛就因为你来了路子才断了一样。
然而小明毕竟是进得了贵宾厅,睡得了海边的真男人,他直接无视所有人的脸色,不紧不慢的按着,不按时甚至还哼起了歌。
我和小面包站在身后看了约莫五分钟,期间已有一人洗白离席,小明的3000分则变成了4500分,等于赢了150块钱。
此时海面上突然浮现了一个红色球状的物体,这招致原本温文尔雅的小明突然露出了如同单身三十余年的惊人手速,他将炮台对准那个红色球体疯狂输出。
我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狂,只看到他的分以每按一次减少100的速度骤减,正当我聚精会神看分数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所有的鱼都消失了,小明的分从4500直接变成了8万。
为什么赌博那么吸引人?就是因为它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机会总是迸发的如此突然,整个打鱼机区域静音了三秒,小明终于失去了冷静,大喊了一声,操!惹得全场的瞩目。而小面包则是摇头晃脑的呢喃,太NB了,太NB了,小明你太NB了。我一脸懵逼,但是我知道,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应该会好过很多了。
下分换钱。将所有的钱汇总以后,我怀揣着8000刀的现金从游戏厅走了出来,哦对了,还有从厅里顺的一包华子。
小明提出钱让我保管,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们俩都是没法控制自己的人。
我虽然也没法控制自己,但是对于这种游戏机我没有任何兴趣,在我眼里只有庄和闲。
我们一路歌功颂德般鼓吹着小明那个转折点,拐个弯到了木牌市场的成都串串火锅。等待上菜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因为太久没有摸过这么多现金,从拿到钱到现在,我的左手几乎没有离开过口袋。
由于这是我们三人的第一次盈利的三五瓶,因此大家都显得非常豪爽,一箱啤酒不一会儿就喝了个干净。小明随着酒精的不断摄入越发红光满面,三旬酒过,他眼神开始变得涣散,飘忽不定,根据以往的经验,等下肯定是要去修车了。想到这我略微有些心疼钱。许多赌徒都有这个毛病:舍不得吃穿玩,但是一碰到赌桌就会变得无比丧心病狂,没人说的清为什么那小小的两张牌,居然能够轻易战胜这花花世界。
小明从锅里捞出一块牛肉,嚼了几口就含糊不清的说,妈的,好久没修车了,你们猜猜我的孩子现在涨到哪里了?说完这句话他伸出两只手指着自己的喉结说,都TM到这了!见到他一脸正经的说着这样的话,我和小面包醉醺着哈哈大笑。
见我们没人搭话,他又跟小面包说,这边都是五十块美的车吗?我想到这我就....我就....或许他真的有些醉了,说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饥渴难耐,他停顿了一下,貌似愤怒的将筷子摔在桌上说,今晚哪个王八蛋不去修车。
见到小明终于引出这个话题,早就坐立不安的小面包,也学小明将筷子拍在桌上,由于他的准星和力量没有小明拿捏的那么好,一双筷子颠在火锅里又弹了回去,溅了他一身的汤,他一边拿纸擦衣服,一边不忘附和着说,对,哪个王八蛋不去!见小面包说完这话表态后,小明又将目光望向了我。
我嘴角始终挂着笑容,听到一次异域风情仅仅需要五十块钱,有点心猿意马。在小明炙热的眼神中,我将双手抱在胸前说,走吧,去看看。
互相搀扶着出了火锅店门,小面包顺手便招到一辆嘟嘟车。小黑司机在驶过木牌步行街牌坊以后,就不需要再指挥交通了。他熟练的拐了个弯,就抵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车刚停,小明便迫不及待的下了车。小明修车的境界,我属实有些看不懂,有时感觉境界比我高太多,有时又觉得他仅仅停留在入门阶段——他就像那个扫地僧,天天的职责是扫地,但是剧情需要他站出来时,他一装X就一定会装最大的。
传说中的小辣椒
小辣椒,按摩打炮。门口招牌光明正大的几个字,让我又一次刷新了木牌的认知。我紧随小面包下车以后,扫一眼四周,瞬间没有兴致了。俗话说便宜没好货,光这个环境我的小树苗就绝对不会同意在这里被灌溉成为参天大树。
如果让我形容这里的环境,我会打这么一个比方:蒙住一个中国人的眼睛,带他来到这里,然后告诉他这里是柬埔寨,他肯定会大喊着说,不可能,别骗我了,国外不可能有这种地方。这里的环境比我家乡十年前的老城区还要脏乱差,坑坑洼洼的路面上积满了脏水和垃圾,仅供一辆车行驶的巷子横七竖八扭曲着,大路暗黄的路灯下面,行走的人像幽灵一般影影绰绰,让我极度不适。
很多穿着拖鞋从嘟嘟车上下来的男人行尸走肉般晃荡于各个红灯区,一排的民房里,隔几户总能看到光亮,而每个亮灯的门前都会站着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展览车。她们穿着暴露,妆化的极其艳丽,若说美中不足,就是她们身上一股的廉价香水的味道。
我没有进去,选择了在门口守护着我们来之不易的巨款,等他们。。。